市区人口减少,才是温州人口问题的关键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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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1有关第七次人口普查数据的话题,仍在发酵。第七次人口普查数据显示,温州人口依旧在增长,但增量有限。而更大问题在于,温州的10年人口增量,竟远远落后于金华、台州,被丽水逼近。跟外省城市相比,竟远远落后于阜阳、新乡,被莆田、宁德逼近。要知道,无论是金华、台州、丽水、宁德,还是阜阳、新乡,都有不少人在温州。要说沪杭等长三角高等级城市的虹吸,它们只会比温州更严重。显然,这一回温州人口的增量,低得有些不正常。那么,哪里出现了减少呢?数据显示,主要是温州老三区人口出现了下降。作为老城区的鹿城区,近10年人口下降了约12.62万人,龙湾、瓯海两区也分别下降了约0.27万人(剔除瓯江口)、约3.36万人(如下表)。温州出现了少有的市区人口下降现象。显然,市区代表着一座城市的发展高度与竞争力,市区人口的下降,严重影响了温州人口整体增量。02市区人口减少,其他城市少见吗?翻看一些国内人口增量靠前的城市,竟也出现一个现象——中心城区人口增长缓慢,甚至下降,这与温州老三区相似。与“六普”相比,北京中心城区常住人口减少72.8万人,上海中心城区人口减少了30.25万人,广州越秀区减少了约11.6万人,杭州拱墅区(新)人口增量仅约4.3万人。像北京中心城区(东城区等6区)、上海中心城区(黄浦区等7区)、杭州拱墅区、广州越秀区,均为所在城市的老城区,土地基本开发完毕,城市氛围非常成熟,人口密度很高。作为市区的主要力量,中心城区的老城区是一座城市优质资源的集聚地,是这座城市吸引人的重要力量。然而,老城区有限的发展空间,以至于城市容量有限。在高昂的房价之下,不少人无法留下、选择离开。在此情况下,不少城市在老城区启动了都市更新,以重塑中心城区、提升城市功能。在此过程中,中心城区出现了暂时性的容量缩减、人口流出,但最终会提高土地利用的质量和效益,在有限的土地上形成更多的产出。温州同样如此。这10年人口流出的老三区,发生了“老高事件”、“减员增效”、“大拆大整”,经历了比绝大多数城市更夸张的深度转型。据相关报道称,在“减员增效”遏制流动人口上升专项行动开启的年,仅鹿城区双屿街道就减少了约12.7万人。在“大拆大整”中,市区大部分城中村,以及龙湾蒲州、龙湾扶贫等工业区都被拆除。工业区拆迁后的平地。来源:浙江新闻可见近10年,温州市区的城市容量出现了缩减,市区人口下降也不足为奇。03温州市区人口出现减少,仅是问题的表象,其背后的现状才是问题的关键。如上述所说的北京、上海、广州和杭州等城市,其老城区人口同样停滞甚至下降,但它们依托外围建成区的力量,增加了城市容量,成功留住了老城区的外溢人口,并加速集聚外围人口、持续吸引外来人口,带动着整座城市的人口增长,但我们温州却没有。其中,被广州人称为“大型城郊结合部”的白云区、番禺区,比“六普”分别增加了超过万人、超过80万人,作为城市建设主力的天河区也增加了超过80万人。哪怕越秀区人口大幅下降,依托外围区,广州比“六普”增加了近万人。杭州同样如此,外围区成为人口主要增长点,萧山区(新)、余杭区(新)、临平区增量分别高达约60万人,带动全市人口比“六普”增加多万人口。这些外围区,撤县(市)设区较迟,土地资源丰富,提供了大片城市容量增长空间,房价也相对较低。温州老三区跟其他城市中心城区一样,密度高、发展接近饱和、启动都市更新,却缺乏增加人口容量、承载外溢人口、吸引外来人口的外围区。温州的外来人口大多来自中南、西南、东北,普遍对温州房价接受度不高。当瓯海、龙湾房价走上2万/㎡、冲向3万/㎡,“1字头”房价越来越少,不少人离开温州的重要原因是买不起房和租不起房。当然,不能说温州完全没有外围区。年撤县设区的洞头区(含瓯江口),比“六普”增加了约4万人,主要增长在瓯江口。瓯江口新区这是一座从围垦土地崛起的新区,以产城融合、房价较低、规划领先、环境优美的瓯江口新区,确实为温州提供了城市新容量的模板。不过,它诞生在一张“白纸”之上,缺乏基础,加上洞头本身人口有限,距离老城区较远,所以仍需较长的培育时间。同时,瓯江口新区设置了一定门槛,并不能吸纳多少老三区被拆迁的工厂。因此,不少被拆迁企业,迁往了其他城市。当温州市区人多地少、容量有限、生活成本高,还缺乏外溢人口承载地,再加上转型期间的城市容量缩减,温州市区出现人口出现下降,也不足为奇。04去年,《求是》杂志刊发的《国家中长期经济社会发展战略若干重大问题》中,提及“要建设一批产城融合、职住平衡、生态宜居、交通便利的郊区新城,推动多中心、郊区化发展,有序推动数字城市建设,提高智能管理能力,逐步解决中心城区人口和功能过密问题。”瓯江口新区,正实践了这种“郊区新城”。但是,当温州城市转型、资源外溢,仅有瓯江口新区是远远不够的。在温州各县(市)各自为政的情况下,缺乏外围区的温州,未能迎来新的城市扩容平台。若能在有人口、产业基础且离老城区更近的地方打造这样的郊区新城,或将事半功倍。与市区事实同城的永嘉,通过三江商务区的建设,成功吸引了鹿城外溢人口,集聚了永嘉南下人口。不过,当前三江商务区房价同样较高,需在三江以北的黄田,依托温州北站打造“郊区新城”。乐清、瑞安与温州市区相邻区域,拥有丰富的土地资源与产业基础,非常适合打造这样的“郊区新城”。然而,当前这些地方均为城市化质量较低、建设力度较弱的城镇,不仅未能形成像瓯江口新区这样的城市容量平台,还对当地产业发展起到制约作用。在大都市时代,这些城镇不仅无法承载老三区外溢人口,更难以吸引外来人才。温州北站高铁新城效果图因此,永嘉、乐清、瑞安撤县(市)设区,势在必行,这不仅仅是更名那么简单,它将对温州城市发展产生深远影响。首先,撤县(市)设区后,原先的城市边界将逆转为城区交汇、融合点,让瓯北片、柳白片、塘下镇迎来发展契机。它们若能像瓯江口那样开发产城融合、环境优美、规划领先、房价较低的新区,或将比瓯江口更高效,成功增加城市容量,接受现有市区的外溢资源。其次,当区域发展重点转移,除了市区人口外溢外,永嘉、乐清人口有望向南集聚,瑞安人口也有望向东向北聚集,最终与温州市区形成合力。当然,若永嘉南部无法承载过多人口,亦可由乐清南部来承接。市辖区之间,本就该你来我往、你中有我。当温州市区与永嘉、乐清、瑞安形成合力,诞生一座规模大、密度高的硬核城区,告别了当前温州城镇散落的现状,自然会产生更大的吸引力,对人口增长、产业导入起到更大的帮助。那么,到时候瓯江口新区,也不再孤立了,而是合力形成一座大湾区。到那时,鹿城区的常住人口是否增长,已经不重要了。鹿城区,应该腾出更多空间,打造温州在历史文化、服务业领域的制高点,增强城市魅力,而不是大量土地被作为私密空间的住宅占据。生活在温州的人,完全可以住在永嘉、乐清,通过轨道交通、城市快速路,前来鹿城工作、消费。只有一座城市的中心城区强大了,周边的人在生活、工作上才会依赖这座城市,终究认同这座城市,向这座城市集聚。也只有城市周边留有更多发展空间,能条件增加城市容量,才能容纳更多产业和人口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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